主持人:吴清顺
受访嘉宾:杜荷语
吴:荷语你好,很高兴你能接受访谈。访谈现在就开始进入正题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写作的?最早激发你写作的灵感或动机是什么?
杜:兴许是因为长辈的言传身教,从小我就对语言文字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写日记的习惯也一直保留至今。小学一年级,大概是我写作之路的开端。那个时候我参与省博物院的征文获奖,开心了很久。但是现在看来,那仅仅称得上是一篇应时而作的“习作”。真正使我的创作由自发转向自觉,并且拥有接续不断的动力的,是在初中时期。
激发我写作的灵感很多,可以是惊鸿一瞥,也可以是一草一木。但最初激发我写作的原动力,其实是一种矛盾心态中的情绪阐发。初中时期,由于内部外部的多重原因,我面临着一些复杂的现实情况与道路选择,且身体状况比较糟糕。于是,我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思考从现状中突围的可能性,进而与自己对话,争取自我和解和自我救赎。
吴:读你的散文作品,我感到一种惊叹,感叹于你的作品所具有的生活的质感。你是如何获得这种写作经验?或者你是如何将生活经验巧妙融入写作之中?
杜:在各种文学体裁中,我认为散文是一种比较容易将个人生活经验融入进去进行创作的文体,因而也比较容易展现出“真实的生活质感”。比如《夏》创作于三秦大地,其中就带着些西安风物的影子;《暖茶》中的主人公,其原型是我真实生活中的邻居。
但散文文本的呈现与真实生活又是不同的,它包含着作者的再创作,以及思维和情绪的碰撞。《夏》中的清安,不是西安。同样,邻居也并非邻居本身。
写作经验来自于点滴积累。平时,我会有观察生活细节的习惯,并且喜欢随时随地进行灵感的记录。即使它们并不能成为创作素材,也可以成为丰富自身生活体验、更加了解自我的一种重要方式。
吴:写作在你的生活中处在什么样的地位?对你的生活和学习产生了什么作用?
杜:写作是我最重要的一种生活方式,串联起了我的各种生活片段,与我日常的学习和生活是密不可分的。在日常生活中,我常常会运用写作者的思维去体验和洞察生活。
我认为,写作带给我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影响是:既可以十分敏感细腻、去代入和共情,也能够拥有一定程度的钝感力,懂得收放自如。生活是复杂的,有些时候容易陷入一种思维定势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但若是用第三视角去清醒地审视,其结果将大有不同。
吴:你通常完成完成一篇作品,是一挥而就,还是反复修改,或者有其他的写作方式?
杜:我很重视灵感的重要性,很希望能抓住那一刹那的星光。所以,我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在我充满创作灵感和创作激情的时候一挥而就的。但我知道,这样是远远不够的。俗话说,“好作品是改出来的”。这个进行修改的主体,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自己。我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将写好的作品放上三天或者一周,再重新拿回来审视。
这个时候,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脱离自己主观的作者视角,而是以编辑的眼光或者读者心态去重新打量这篇作品了。这时,作品的一些不足就更容易被“发掘”。
吴:在阅读你作品的过程中我发现你的作品涉及范围很广,包括有散文、小说、新诗和诗词等,你如何看待你这种多样化的写作?
杜:是的,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进行着“多样化写作”的。我认为应当一分为二地去看待这个问题。首先,我觉得多样化的写作方式为多样化的情绪表达提供了更多可能。在我进行不同文体的创作的时候,我想要表达的思考和情绪是不同维度的。有时候,有些东西更适合用词,而不是小说去表达。现在回头去阅读自己的作品之时也会发现,不同文体的作品咀嚼起来,具有很明显的风格差异。
而从另外一种层面上来说,这也意味着我现在的创作还不够成熟,还需要时间和经历的沉淀,去发现自己最合适和最为擅长的创作方向。
吴:你的阅读经历为你塑造了什么样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这些又如何作用于你的写作?
杜:和我的“多样化写作”一样,我是喜欢“多样化阅读”的。从我最喜欢的中文作品——曹雪芹的《红楼梦》,到玛格丽特的《飘》以及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再到宋词,及辛波斯卡和波德莱尔的诗。其跨度是相对来说比较广的,也没有很明显的规律可循。但是,我喜欢的作品总能在某些点上给我启发——或是语言,或是表现手法,又或是,思维方式。阅读它们,显而易见能够在上述几个层面对我的写作产生影响。同时,也帮助我形成了一种善于反思和进行自我审视的价值观。
和自己对话,谛听灵魂深处的声音,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吴:在写作的过程中你是否想过放弃?中间遇到过哪些瓶颈?你又是如何突破自己的?
杜: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于我而言,写作是我的救赎,是我的热爱,是我的生活方式,是我的信仰。当然,每位写作者都会遇到瓶颈期,我也不例外。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整日在医院奔波,生活中的种种全都失去平衡,变得摇摇欲坠。
那时,我觉得自己的文字失去了灵气和感染力,出现了十分艰难的表达困境。于是,我开始尝试着放下执着,让自己休息和沉淀。在养身体的阶段,我也开始了自己的写作“镇静期”。我去弹琴,去做瑜伽,去大自然采风。同时,我阅读了很多前辈的作品,在得到滋养的同时也收获了内心的丰盈与满足。这段非常艰难的日子在日后的我看来,其实也是一种宝贵的人生阅历。它教会我成长,同时也加深了我的文字厚度,客观上促进了我的创作转型。
吴:你有关注同代人的写作吗?你认为当下同代人的精神和状态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下?
杜:在参与各类文学工作的时候,或多或少有关注一些。在我看来,同代人的创作是处在一个多元变化和发展的时代下的,其风格面貌多变、所呈现的内容也是多变的,这和社会的巨大嬗变所带来的影响息息相关。当然,在朝气蓬勃之外,我也看到了一些对于隐忧和一些现象的思考。我认为这是十分可贵的。
吴:作为文青访谈的负责人,此次你作为受访者有什么感受?
杜:我觉得非常有趣,作为栏目负责人,我期待遇到更多可爱的灵魂;而本次作为受访者,我又成为了一个去剖析自我灵魂的人。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习惯了身份的转换,也一直觉得这是一个自我审视的绝佳机会。曾经的校园记者,如今的撰稿人和编辑的多重角色,让我慢慢习惯用多种视角去看待生活、体察人性。这在为我提供多种素材的同时,也锻炼了我的思维能力,让我有机会和自己、和他人进行深度对话和交流,学习他人之长,让自己变得更加丰盈和立体。
吴:说出你认为对写作最重要的因素。
杜:热爱。热爱,是最好的答案。写作是孤独的,唯有热爱,才能心甘情愿地忍受这份“孤独”,并且发现孤独中的爱与美;只有热爱,才能不慕名利、拒绝诱惑,找寻写作的本真;只有热爱,才能谛听灵魂深处的声音,皈依真正的自我。
其实不止对于写作,对于其他的事业和爱好,热爱,也都是最好的答案。
吴:你接下来的主要写作方向是什么?有没有目标或计划?
杜:我的主要创作方向一直都是散文和小说,此后也一直都会是。目前我处在写作沉淀期,可能在之后一段时间才会有新作品的创作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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